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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虛構寫作大賽作品展播⑤ 小城記者
日期: 2022年12月26日    

當我們在最後談及“新聞理想”時,對話框頂上的 “對方正在輸入”反複閃爍。過了好一會兒,我們收到一段與前面稍許不同、顯得格外鄭重其事的文字:“不要怕困難辛苦,必得波瀾起伏,才見風光殊勝;要平衡,堅持主旋律宣傳和新問理想之間的度,可真可曲,和正于道。”

 

認識文君,是21年寒假在地方電視台實習的時候。剛進入電視台的幾天,接我的前輩把我帶到一圈空着的工位上,讓我随便找個地方坐着,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。興許我看起來是個來 “混吃等死” 的實習生,誰也沒有來給我安排任務。辦公室的記者們總是匆匆忙忙的來了又走,拿上設備就去趕着下一個采訪,幾乎很難看到記者們都在工位上,因此,鮮有人注意到辦公室有沒有多了一張新面孔。

在辦公室悠哉悠哉過了三四天,我像往常一樣定時清點着器材,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走進辦公室,熱情的和路過的每一個人打招呼。她從架子上取下笨重的攝像機和陳舊的大三腳架,攝像機和腳架與她嬌小的體型形成了鮮明對比,讓人訝異于看上去如此“柔弱”的女生身上,似乎蘊藏着無窮的精力,她檢查着設備,注意到無所事事的我,問:“你是新來的實習生嗎?如果你想跑外勤的話,要不要和我出采訪?”。自此,我被文君“認領”。活力、和善,這是我對她的初印象。

在出采訪時我們會在空暇時間閑聊,聊一些關于她的故事或者是她的見聞,不過因為工作原因,每次都淺嘗辄止。這次,當我們詢問文君是否願意接受我們的采訪,她欣然接受;然而,十分不巧的是她正在參加一個專業培訓,隻能在特定的時間段内接受采訪,盡管她忙的腳不沾地,但仍然非常耐心的回答我們的問題,講述她的所聞、所感、所想。

 

心之所向

2012年,文君抱着“鐵肩擔道義,妙手著文章”的新聞夢,進入了自己心儀的大學就讀新聞學專業,當我們談及到為何要選擇這個專業,她直言:“都說新聞無學,想要學好新聞,要學的就不僅僅是新聞,還有各個方面的知識,在探索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新聞人的路上,能很大程度上能拓寬我的知識面,這讓我受益匪淺;同時,我是一個坐不住的人,對我而言,我認為接觸不同的人、傾聽他們講述的新鮮事是一件樂事。”

正如社會常言說“工作不一定就是你的專業”。大學畢業後的文君并未從事新聞行業,而是進入檢察院工作,可心中始終深埋的理想讓她覺得自己不應止于此,她仍然密切關注着各個地區的事業單位招考。陰差陽錯之下,來到了離家千裡的電視台。當她談到這裡,笑着問我們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,畢竟在檢察院工作也算是有一份讓人稱羨的工作,為什麼要跨越一個省,去幹一份風吹日曬的工作呢?她像回答了上百次這種問題一般,對我們說:“我不喜歡坐辦公室的無聊工作,喜歡到處跑。以不同的角度來看待每天生活的一成不變的世界。”

  當然了,體驗這種生活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,比如體驗式采訪,就要去和民警們通宵值夜班,跟着他們出警各個地方,又比如淩晨被叫出去直擊掃黃打非現場,又或是疫情爆發初期,深入醫院報道記錄,諸如此類種種。雖然辛苦,但她似乎也樂在其中:“除了詩與遠方、鐵肩道義,我們記者擁有的,其實還有瑣碎日常、風吹雨淋與深入田間地頭。”她思考了一下,“不過,記者就應該把文章寫在大地上。”用腳步丈量大地、用心感受生活、用筆與鏡頭記錄世界,這句話應該是最能形容文君的,雖然不是本地人,但是對于這座城市各個鄉鎮街道的了解相比我的故鄉更甚

  從檢察院“跳槽”到電視台,她從事新聞工作已有五年時間,再過一陣子會經曆“七年之癢”嗎?她自己倒是不這麼覺得,“我還是很熱愛新聞事業,它不僅是一份工作,更是看待世界的一個窗口。每天都不知道,自己第二天會去哪裡?會遇上哪些不同的人群?這讓我保持着好奇心和生命力。”

 

 

在路上

“總要有人去做的。”

2020年春節,新冠肺炎疫情在全國範圍迅速蔓延,人人自危的大環境下,即使是小城鎮,也幾乎沒有人敢随意出門。而大年初二,在接到需要派遣記者的任務後,她毫不猶豫地報名,從家宴上匆忙趕回單位,立刻投入進新聞宣傳報道中。扛着笨重的攝影機,穿着厚厚的防護服,“連軸轉了好幾天,直到有别的同事趕回來接替我才下班”。在充滿風險的醫院、病房,無論是警衛、患者、醫護人員還是記者,高度的戒備讓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氛圍,有一根莫名的弦緊緊崩在每個人的心中,壓抑的喘不過氣,“連攝影機也要套上防護的膜,定時就要更換防護服以及進行消毒。每個人緊繃着神經,頭頂陰雲一片,在此時更可以理解文學作品中為什麼要用“白茫茫”去形容醫院了,有時候,情緒也會是一種顔色。”

這其中的艱辛和危險,她現在想想是有些後怕的,但在當時的情況下,她沒有想這麼多,而是毅然奔走在危險的醫院病房、防控前沿的居民社區中;投身到這場人民戰“疫”的宣傳報道中,認真努力地做好每一篇報道。用手中的筆和鏡頭,記錄現場、捕捉感動、傳遞力量。

跟随義工團去探訪東江支隊隊員的遺孀、家中冷清的失獨老人……她也數不清有多少讓她心靈為之震動的采訪了,“這個世界遠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,你看到的或許都是窗明幾淨的家,但你可能沒有見過一個背弓着快九十度的老人,帶着她智力有缺陷的孩子,借住在别人的後院、一個不到三十平的土房子裡,靠着低保生活。其實你看到的時候,是覺得很無力的,但是又會慶幸自己似乎也可以為他們做一些什麼。”言罷,她深深歎了口氣。

“記住了,不能想着總會有人去做的,而應該想:總要有人去做的。”她強調。

 

前進!

“我已經生了一個小朋友啦,剛滿百日不久!”提及這個,她的語氣洋溢着幸福的氣息。她也不覺得特别辛苦,反而是樂在其中,“要我說,不應當再問女人應該如何平衡事業與家庭了,我很享受在我所熱愛的事業裡深耕,同時我也很愛我的家庭和孩子。這怎麼會沖突呢?”她說,未來仍會繼續她所熱愛的新聞事業。

“如果說從事新聞給我帶來的最大變化是什麼,我想,應該是讓我懷着不俗臨風骨和悲天憫人心,以及——被曬黑!”她打了個趣,繼而認真說道,“最後,送給你們這些或許要從事新聞業的朋友們一句話——明月清風此夜,人世幾度歡哀。等你發掘。“

 

在寫她的故事時,内心仍然是感受良多,很多人都說新聞行業像是一座圍城,牆外的人還在徘徊摸索着未來的方向,牆裡的前輩們似乎一個個計劃着逃離,紙媒、傳統媒體等等似乎變成了新時代棄民。“我們未來能做什麼?”我想,這不僅僅是我的問題,還是大部分新聞學子的問題。

而在與文君的交談中,一些困惑已久的問題似乎在被一個個慢慢的解開了:時代給予我們這代人的豐富且自由的選擇權,到底是潘多拉魔盒,還是稀世珍寶?面對技術的沖擊和環境的變化,似乎很多曾經的新聞理想消解于現實,我們總是沉浸在一個個宏偉的構想中,想着怎麼改變世界,而忘記身邊的每個人,其實也是一個“世界”;我們面對着更多元的職業選擇,所以選擇了相信曾經輝煌的媒體已經衰落,隻能“見一步走一步”。而事實是,新聞理想,不一定要上刀山下火海,但一定要保持着熱忱與那一顆不會麻木的、會為真理跳動的心,以及做出最堅定的選擇。

“不要怕困難辛苦,必得波瀾起伏,才見風光殊勝;要平衡,堅持主旋律宣傳和新問理想之間的度,可真可曲,和正于道。”這是文君對于新聞理想寫下的話。

古有才女卓文君,今有記者文君。願文君如文君,聰慧如她、才情如她、智勇如她,在人生的旅途中,不抱怨黑暗,而是挑燈勇往前行,或如她給自己取的微信名“小太陽”一般,自成光芒。

黑格爾說,密涅瓦的貓頭鷹,黃昏才會飛起。以新聞的短暫生命挑戰恒久,在一場理想與現實的宏大交鋒中,願新聞不死,媒體鮮活,理想永存。

 

 

作者:楊佩霖 陳樂遙 陳俊源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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